但源还是不抱希望,他固执地说:“不,她不是个容易改变主意的人,母亲,我能看出她接受不了我。我心血来潮,还以为她是我需要的女人。我不想要外国型的姑娘,我不喜欢她们。可是梅琳正中我的意,她是我喜欢的那种姑娘,但不知为什么她既新又旧——”
源又突然停了下来,他吃了满满一口食物,但又咽不下去,因为他的喉头哽着他羞于流出的泪水,为爱情流泪似乎有点孩子气,他希望自己表现得泰然些。
太太心里非常明白,她让他这样停了一会儿。最后,她友好而平静地说:“好了,就这样吧,我们等待着。你还年轻,有足够的时间等待,而且事实上你有债务。你必须记住你要承担做儿子的责任,无论如何,义务总归是义务。”
太太说这些话是为了鼓起源的勇气,她确实收到了效果。源费力地咽了几次,咽下了口中的食物,然后他突然发泄了他压抑在心中的怨气。虽然这些都是他前一天自言自语过的话,但他依然感到非说不可:“是的,这是他们的老生常谈,可是我发誓我已对它感到厌倦,我总是为我的父亲尽义务,可他怎样报答我?他会将我与一个无知无识的农村妻子拴在一起,让我永远地受着束缚,并且他永远也不会明白他为我做了什么。现在他又将我与我的伯父捆在一起。我要去做我以前做过的事——我要走,去参加孟的队伍,将我的毕生精力用来反抗那种被老一代人叫作义务的东西,我将再一次这样做。父亲做的那一切是由于愚昧无知,这毫无道理,像他那样愚昧无知并且伤害了我的行为是可恨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