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银董能挣到多少钱? ”我难免会落俗一点儿,反正听说表姐挣了钱,不妨大致问问。
梅红娟翻了翻眼珠,对我伸出一个手掌说:“这么多。 ”
“五万,还是五十万? ”我尽量往高处猜。
“大约五十万吧。 ”梅红娟看似漫不经心,其实又有些炫耀地说。 她又慢腾腾地跟了句:“我是说每个星期。 ”
我承认我的心跳加速了,但我还是尽量保持平静,我问:“那你呢,现在收入如何? ”
“我不及周董,我是她下面的兵,差不多是她的一半吧。 ”梅红娟笑了笑说,“说到这里,我得真心感谢你,要不是你给我机会,我肯定还在洗头。 ”
我当时的表情肯定是尴尬的,亦如我当时的心情。我开始有些理解表姐之前那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了,梅红娟的话意味着,我把每周约二十五万的收入以两条连衣裙的利润拱手让给了她,尽管表姐一再阻止,我却坚持选择不信任、坚持要退单。 她为表妹对她的否定而难过,所以她会在转身的那一刻泪流满面。
我肯定有一刻是后悔的,我毕竟还是凡人,难免对财富分外眼红,何况,它明明曾经属于我,我却执意与它擦肩而过。 但在梅红娟面前,在一个曾经的洗头妹子面前,我必须得略略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,我必须得找个坚强的理由来支撑有些动摇的内心。 对了,那就只能以常常引以为荣的工作来安慰自己了。 我是一个体制内的上班族,虽然收入很低,但稳定、踏实,眼前无忧,老来也有保障,不用担惊受怕,也不用委曲求全。好了,这么一想,我立刻挺起一个体制内工作人员高傲的头颅,抱着对铜臭味的抵触情绪对梅红娟说:“我表姐呢,我是来找我表姐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