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间卧室里有个储物柜,三个大抽屉,李也把它们都拉开看了看,空的。我知道,她不是希望看到什么东西,而是担心看到什么东西——比如一本破旧的书,或者一张陌生人的照片之类。墙上贴着一张年画,上面三个人,一个小姐一个丫鬟一个公子,公子含情脉脉地望着小姐,小姐粉面含羞地望着丫鬟,丫鬟在旁边捂嘴偷笑。
我说:“你看看,这张画多像小孩画的。”
李也抬头看了看,说:“确实够幼稚的。”
我把蚊香拿出来,点着,然后爬到了炕上:“我从小到大一直睡炕了。你来体验一下。”
李也弯下腰朝炕洞看了看,然后直起腰,想上炕却停下了。
我说:“来啊。”
她说:“我想上厕所……”
茅厕在房子一侧,靠着张灿那个院子。显然,她不敢一个人出去。我说:“我给你端个盆子来解决吧。”
李也说:“不行!”
我从炕上跳下来,说:“走。”
出了屋,外面竟然有些凉,青蛙在河边呱呱呱地叫,看来,它们每天晚上都在这个地方高谈阔论。张灿那个院子黑着。李也进了茅厕,尿着尿着突然停了,我把脑袋转向了她的方向,她听到什么?
过了会儿,她走出来,小声说:“你听。”
“听什么?”
她朝张灿那个院子抬了抬下巴。
我竖起耳朵听,隐隐约约听到张灿在低声说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