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朋友,”谢朗神父又说,“与其做一个没有信仰的教士,还不如老老实实做个博学多识、受人尊敬的乡绅。”
于连对这些劝诫,回答得很得体,至少在措辞上,他夸夸其谈,把一个怀有宗教热忱的年轻神学士所能使用的词汇全都用上了;但他说话的声调和眼底包藏不住的火焰,却向谢朗神父敲响了警钟。
展望于连的未来,似不宜做太坏的评估:圆滑与审慎兼具,把一套虚伪的论调编得滴水不漏,在他这个年纪,已属不恶。至于声调和手势,是因为他一直与乡民为伍,没有见识过大场面。以后,一旦有机会接近大人先生,那无论是姿势还是措辞,就会粲然可观了。
瑞那夫人感到纳闷的是:其侍女新近得到一大笔钱,却不见她心情更快活。只看到她三天两头去见神父,回来时总眼泪汪汪的。后来,艾莉莎就自己的婚事跟女主人提了个头。
瑞那夫人听后,以为自己得了病。人像发热一样,夜不成眠。只有看到侍女或于连在侧,才觉得活了过来。她日夜都想着他们,想着他们婚后的幸福光景。一个小家庭就靠五十路易来维持,固然是穷,但在她心目中却颇具迷人的色彩。那时,于连很可能到专区首府布雷去当律师,离维璃叶只十五里路;在这种情况下,偶尔一见的希望还有。